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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情后花园 > 长安之上 > 第1391章 弑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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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疆军在洪州修整,斥候却格外忙碌。厛


“殿下,松州与尚州守军戒备森严,看着城头上有床弩。”


松州和尚州不出李玄预料的加强了戒备。


李玄看着地图,“拿下松州与尚州,再攻破黄州,叛军就被孤压制在了原先的南疆一带。”


这便意味着,大唐再度恢复到了战乱前的态势。


众人都精神一振。


“叛军戒备森严,可令游骑不断试探。”


李玄定下了谋略。厛


“领命!”


统帅定下谋略,剩下的便是裴俭等人的事儿。


乌达进来,“殿下,王众请见。”


李玄摇头,“就说孤忙碌,没空。”


“是!”


吃了闭门羹的王众回到了驻地。


“如何?”厛


张菁隶属于宫中,和外朝没有关系,故而面对宰辅也能从容。


“秦王避而不见。”王众坐下,眼中有忧色,“老夫示弱,但也在极力避免让秦王生出我大周有求于他的印象,可……北征失败后,大周孱弱世人皆知,终究无法遮掩啊!”


“方崇误国。”


张菁一直无法理解皇帝为何纵容彭靖和方崇等人,而王众却知晓为何。


那是制衡。


“一旦大战起,秦王就越发没工夫和咱们商议了。”王众看着张菁,“当年秦王与公主打过交道,你也与他熟识,如此,你去试试。”


那人可还如当年一般?张菁蹙眉,“也好。”厛


……


“松州与尚州的叛军斥候颇为凶狠,一反常态啊!”


裴俭带来了最新的消息。


“前面,那是示敌以弱。”李玄说道:“石忠唐倒是有些意思。”


“浑身酸痛。”李玄起身,反手捶打着后腰,“出去走走。”


“殿下,南周使团副使求见。”


大长腿?厛


李玄对裴俭说道:“你且去。”


“是。”


张菁被人带进来,李玄正在大堂外散步。


“见过殿下。”


“可是有事?”李玄问道。


“不知……”张菁犹豫了一下,“不知殿下对联手之事……”


“此事等孤与王众那头老狐狸谈。”李玄说道。厛


王众那些手段瞒不过他,只是他懒得计较罢了。


至于联手……韩纪等人还在商议,但李玄心中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。


“是。”张菁看着他,想到了已过成亲黄金年龄的年子悦。


“公主一直挂念着长安。”张菁在试探,话一出口就后悔了。


这可是秦王,而且有了王妃。


可一想到年子悦蹉跎岁月,她又不忍。


“哦。”李玄想到了长安岁月,不禁笑了,“那年孤和她在平康坊一游,倒也令人怀念。”厛


当初的那个少女灵秀,令他也颇为心动。


但彼时的他背负着讨逆的重担,心中茫然,觉着前路漫漫,看不到尽头,自然觉得配不上年子悦。


当年竟然还有此等事?


张菁回想了一下,没想到,“公主在汴京颇为孤寂。”


我说这些作甚?


张菁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媒人。


可当下的秦王威势惊人……咦!厛


是啊!


公主一直对汴京那些所谓的年轻俊彦不感冒,可这位呢?


文武双全,关键是二人之间知根知底,曾在一起厮混过。


张菁越想越动心,抬头看了李玄一眼。


秦王比当初的俊美还多了几分威仪,看着更有男人味了。


孤寂?


李玄愕然。厛


那不是南周珍宝吗?


“但凡她开口,愿意相伴的人能从汴京皇宫排到长安吧!”李玄笑道。


“公主没开口。”


张菁含蓄的道。


公主对那些庸脂俗粉,不,对那些孔雀没兴趣。


若是此事能成,不但公主能幸福,也对大周有莫大的好处。


有个强大的女婿在外,陛下的日子岂不是更好过?厛


张菁突然觉得自己也有合纵连横的本领。


这是……要做媒?


难道年胥想让孤尚公主?


不,是娶了年子悦。


李玄有些风中凌乱。


说实话,虽说对那个灵秀的女人颇有好感,可毕竟彼此的身份和处境不同。


李玄把脑海中的念头抛开,“告诉王众,此事,孤无所谓。”厛


张菁欢喜的回去。


“哎!”


王众叹息。


“王相这是何故?”张菁问道。


“秦王这是……看不起咱们啊!”


王众苦笑,“无所谓,可联手,也可不联手。朝中期盼着秦王欢喜不已,无所谓这句话传回去,多少人会叫骂秦王不知好歹,多少人会怅然若失。”


这边说无所谓,那么,大周怎么办?厛


是继续派出使者,带着文书和秦王谈判……商谈灭掉叛军后的好处分润。还是觉得被秦王羞辱到了,搁下此事。


王众起身,“歇息几日就回去。对了,老夫注意到秦王身边有女子,没事你可去试探一番。”


……


蜀地。


蜀道难,难于上青天。


好不容易过了蜀道,皇帝看着眼前一望无垠的平原地带,只觉得眼前一亮。


“好一个所在!”厛


这是一片耕地,随行的官员说道:“陛下,就算是打马疾驰,一日也跑不完这块地。”


“蜀地富庶,除去铜钱之外,皆能自给自足。”


韩石头做了不少功课,皇帝赞赏的看了他一眼,“太上皇呢?”


韩石头回头,“在后面。”


太上皇看着这一片平原,对侍从说道:“告诉皇帝,看好周氏和黄春辉。若是被他们跑了……他与朕都将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

皇帝疲惫,晚些到了一座小城时便令歇息。


“陛下。”厛


皇帝刚洗漱,出来和请见的杨松成说话,韩石头进来禀告,“太上皇说,看好周氏与黄春辉,小心他们跑了。否则,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

到了平原地带,人烟多了,也容易找到栖身之地。


而且周氏在蜀地也有些做生意的人手,甚至据闻还有几个田庄。若是被他们联络上,麻烦不小。


“朕知晓。”


皇帝眼中多了几分阴郁,“周氏不好动,黄春辉却用处不大,令人悄然动手,了结了他,就说,一家子遇到山贼。”


“是。”


随即用饭。厛


韩石头知晓黄春辉对于李玄的重要性,就想让孙老二去示警,可今日皇帝却兴致勃勃的要歌舞,令他击鼓。


韩石头看到天马营的汪海进进出出,晚些消失,心急如焚,但却无可奈何。


……


“国丈。”


“最近你少见些人,免得引发陛下的猜忌。”


“本王有数。”


“蜀地也大有可为。”厛


“是。”


杨松成和越王在说话,看着像是上下级之间的关系。


杨松成端着脸,越王很是恭谨。


“陛下刚下旨,废了卫王的太子之位,而你,便是他唯一的继承人。”


杨松成有些不耐烦的道:“去吧!对了,你家中有个女人是石忠唐送的?”


“是,一个小妾。”这是越王还在南疆时石忠唐送的,为了安他的心,越王收了。此刻想来却有些不妥,“回头我便令人处置了她。”


“不必。”厛


杨松成说道:“老夫才将得知,陛下令人去了南疆,让石忠唐请罪……”


“赦免他?”越王抬头,不敢置信的道:“那是……好手段。”


杨松成微笑,“谁说不是呢?”


老夫的那个女婿,可不是好手段?


“石忠唐有了大义,陛下又令人去传话,说那个孽种并非孝敬皇帝的幼子,乃是假冒。”


这是沙场上被打的鼻青脸肿,便想从舆论上找补?


但很毒啊!厛


越王应了,走到门口,就听杨松成对幕僚说道:“原先黄春辉还算是个人质,可胁迫那个孽种。如今到了蜀地,黄春辉便没用了,陛下令天马营扮做贼子截杀他一家,晚些你告知老夫家人,离黄家远一些。”


是!


……


蜀地冬季也不算温暖,而且多了潮湿,令黄春辉吃足了苦头。


他拍打着膝盖,看着儿子进进出出,就说道:“不用了。”


“马上就好。”


黄露在弄炭火……找不到木炭,就用木柴烧,烧的没烟了再弄进来。厛


黄春辉的肺腑有问题,烟气大一些就会咳嗽。


看着烧的红火的炭盆,黄春辉心中暖洋洋的。


孙儿跑进来,“阿翁阿翁!”


“何事?”黄春辉招手,让孙儿来烤火。


可小孩子最不耐烦的便是烤火,孙儿说道:“方才有人让我给你传话。”


“哦!”黄春辉不动声色的道:“什么话?”


“说姓黄的要截杀咱们家。”厛


“姓黄的?”进来的黄露一怔,“咱们家可不正是姓黄?哈哈哈哈!”


他觉得是孩子听岔了,或是胡乱说的。


“皇帝,也姓黄!”


……


第二日,过了蜀道后,一行人都觉得彻底安全了,都开始撒欢,到处跑,到处玩耍,以发泄这一路的疲惫和紧张。


黄春辉一家子没去,孤零零的在后面缓缓而行。


“那边有小河。”厛


前方最后一户人家跑了。


黄露看了黄春辉一眼。


“别慌。”


黄春辉看看附近的地形,“前方有林子,大郎你去寻些将士,告知他们,就说发现了贼人,就在那片林子中。”


“他们不会听吧?”黄家被皇帝记恨,这事儿谁都知晓,那些将士怎会蹚浑水?


“这是功劳。”


黄春辉摇摇头。“只管去。”厛


“是。”


黄露悄然后撤。


“停一停。”


黄春辉拍拍后腰,“老夫要走走。”


林子里,十余天马营的内侍装作是贼人模样,为首的咬牙切齿的道:“老狗,就差这么点,却不肯过来。”


“他老了。”有人说道。


“都藏好。”为首的内侍说道:“毕竟老狗修为不浅。”厛


“晚些你多砍他几刀就是了。”


内侍性情扭曲,这话说出来,竟然引得众人一番赞同。


黄露回来了,低声道:“他们很是欢喜,从后面包抄过去了。”


“有些意思。”


黄春辉牵着孙儿,“我们准备走。”


他上了马车,林子里的内侍们按着刀柄。


“准备。”厛


有人突然回头,“咱怎地听到了脚步声?不,是马蹄声。”


哒哒哒!


马蹄声突然急促传来。


接着,就是一波箭雨。


“啊!”


两人中箭倒下。


“撤!”厛


为首的内侍怒道:“赶紧走。”


剩下的内侍们冲出了林子,数百骑兵紧追不舍。


“长枪!”


长枪平平的向前,一排排骑兵列阵冲了过去。


场景惨烈。


“阿翁,是什么?”


被黄春辉捂着眼睛的孙儿问道。厛


“是几个小贼。”


黄春辉对黄露说道:“回头放话,就说有人想截杀咱们家。”


“他不会怕!”黄露悲愤的道。


“他会。”黄春辉笑道:“明着的他不敢来,暗中的此次被破坏,老夫再一叫嚷,谁都知晓是他干的。”


“他还忌惮秦王?”


“老狗怕死,那怕是有一线生机,依旧不肯放弃。他觉着有周氏在手,老夫便没用了。”黄春辉冷笑道:“可人算不如天算。对了,仔细想想是谁在示警,回头得好生感谢一番。”


……厛


当日下午,越王住在一个富商家中,拒绝了富商派来服侍的小女儿,在书房里看书。


“大王!”


赵东平回来了,“有人截杀黄春辉一家,被骑兵掩杀,死了大半,后来发现都是阉人。”


“阿耶做的。”


越王平静的道。


“也不知是谁示警。”赵东平很是好奇。


“本王!”厛


赵东平一惊,霍然起身,“大王,你……”


若是被皇帝知晓了,能剥了这个儿子的皮。


“从逃出长安的那一刻起本王就在想,以后会如何。”


“关中丢了,北方是那个孽种掌控,南方是叛军,西疆那边荒凉,东边的史公明也谋反了,用举目皆敌来形容不为过吧?”


越王冷冷的道:“进了蜀地后看似安全了,可由此也关上了通往关中的大门。从此,偏于一隅。


若是那个孽种被石逆击败了还好说,可那个孽种不但大胜,而还掌握了关中。


阿翁与阿耶与那个孽种仇深似海,哪怕是蜀中不好攻打,本王断言那个孽种依旧会不顾一切打进来,抓住阿翁和阿耶,兴许,还有本王。”厛


“怕不怕?”越王问赵东平。


赵东平默然。


“没路了,知道吗?我祖孙三代除去卫王和那个孽种交好,能有个善终,其他人都没个好!”


越王的脸有些潮红,“要想求存,唯有经营蜀地,死守蜀地,可阿耶却在想反攻……本王不想陪他一起死,唯有,先发制人。”


“大王想如何做?”


“弑父!”